【若此处非是深庭,想必我便会信了她所言。但事与愿违,太医署内的凶险半点不逊深庭,以为兴许是太医署中有人刁难与她,致使她受伤。头一回仔仔细细地瞧这位沈医女,小姑娘不大,但眼神却是没有多少慌乱或者愤恨的,看来也是个善于隐忍的。善于隐忍之人,多能成大器。】
【玉瑗这些年经过孙莹的调教,对于我的一些习惯是很是了解的。见我打量完沈医女便看向她,便点头退下进了内间。对此,我甚是满意,方才对沈医女道】
医者仁心,却离不得这双医手。沈大人能入太医署,便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医者,这手自得看护好的。本宫这儿有一种膏药,甚是适合愈合烫伤,且不忌水,想必对沈大人有帮助。
沈大人为本宫与皇长子这般劳苦,这药便作酬劳,沈大人莫要推辞。
【玉瑗取了药盒出来,随着我所言,将药盒送至沈医女面前。】
本帖最后由 沈镜颜 于 2016-6-14 00:18 编辑
【女子所言句句直戳阿颜心扉,她何尝不知为医者这双手的重要性,伤了手,便只能做些抓药记录的事儿了,虽然她如今还没有出诊的资格,好在烫伤并不严重,只是留着疤痕不大好看,要想消除也还得费些时间】
【娘娘所赐之药必定不是凡物,可药囊之事本是她分内,如何能生受,忙推脱道】
娘娘严重了,此是卑职分内之事,也是卑职的荣幸,若得了娘娘的赏,卑职才真是于心不安。
【话才说完,那边娘娘身边的玉姐姐已将药盒呈上了,到底是主子身边的人,做起事来也机灵的很】
这药,沈大人便收了吧,往后本宫需得沈大人帮衬之处亦是少不了的,抛开医者身份不说,沈大人为女子,一双玉手也需得妥当照顾。
【再度开口,亦有些不容她拒绝的意思。不论身份,女子便当爱护自己,这些年来,我越发觉得此言确实,故此对眼前这个女孩,也多了几分怜惜。只不过,怜惜归怜惜,她既身处这个乱局之中,便需明得这乱局的规则,不若难以生存。】
如今身份微弱,不代表以后不会一飞冲天。都言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。沈大人是个聪慧的,本宫相信沈大人来日前途必不可限量,而现下所受之苦,来日也有会有平复之时。
【话不多,却为现今之局的经验之谈,与她说,同时亦是有提醒自己之意,来日到底方长啊。】
【娘娘已说到这里,她若再推辞那也太不知好歹了,双手从玉姐姐手中接过药盒,复而向娘娘致谢】
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多谢娘娘赏赐。
【自己身为医官,替主子们办差事,虽与宫女有所不同,却也是这宫里的一员,如何不去遵宫里那特殊的一套规矩,碰上客气的主子是福气,不客气的那也是自己该的,承了这份恩,往后定要更加用心才是,至于其他,不是她应该去想的】
【后闻其言,感其提点之意,而自己在此事上不好多言】
娘娘谬赞,往后的事情哪能说的准,卑职如今只求现下安平,承蒙娘娘抬举,卑职不好妄断往后,但若娘娘日后有所差遣,卑职定当尽心尽力。
【而后告退离去不提】
======结
——————承安元年九月十六——————
【昨日册封下来后,搬入宫里已经下午,待简单的收拾下,已是晚膳之时。这自然是没了时间去给宫里的主位娘娘请安,不知宫里的主位娘娘脾性好坏,只知她是庄婕妤,有个长子在侧。】
【虽是不甚了解,却也躲不得这新入宫的请安。若是这位主位娘娘性子不好,我也只能受着不是,理了妆容这才往主位娘娘那边去。】
【路上听闻宫女说这位庄婕妤的脾气也算是好的,却摸不清她到底与谁关系好,只是笑她,宫里的娘娘与谁好,岂是她这个婢女能打听的,便不再言其他,去了空翠堂。瞧见外面的值守宫女道】
麻烦这位姐姐通传,云岘馆才人张氏来给庄婕妤请安。
【选秀落定,听闻七名秀女选入宫有六名,倒是一下子就热闹了。先前迁宫,便知是为新秀入宫打算,如今自是也关切何人会至储秀宫与我一宫而居。故此昨日册封旨意下达便是让人去探了,得知是才人张氏,细问了玉沉,这张才人姓张名煦涵,是太医署李大人的女儿,张大人的亲妹。】
【其余的倒罢,却是让这位张才人的名儿给勾起了遥远的记忆。记忆中那个乖巧的小姑娘亦是张煦涵一名,尤其乖巧贴心,犹记得那时我丧母,难以自拔,便是她用她的善良贴心教我忘却伤痛振作起来的。也记得她所居之处,仿若便是万刃山庄,戏一想,不正是李大人的母家嘛。心下狂喜,原以为此生再见不着这小姑娘,却不想如今竟…心底隐忧。】
【这日,正抱着长逸玩耍,便闻玉清来报,张才人来了。原是昨日便想去见见是否是我熟识的那位,但孙莹道她初入宫,需时间整顿的,便歇了心思。此刻,自是迫不及待见她,不再与长逸玩闹,只抱着她等着来人。】
【得了那位宫女的通传,这才带着念双进去,只听念双唠叨着如何请安,我与她相识不过是昨日,却犹如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,念双长我四岁,做事却沉稳不似十九的人儿。】
【只是点了头,就直接进去宫殿里,只是大概的瞧了一眼那边端坐的主位,就过去规规矩矩的请了安】
云岘馆才人张氏,给庄婕妤请安。
才人请起,坐吧。
【佳人入内,身段婀娜,一时无法断定是否是涵儿。见她问安,回得又快又急,其实是因着我想快些确认,故此想好生瞧瞧她的面容。都说女大十八变,但面容到底会留有幼时的样子。】
【长逸头一次见我如此,只瞪了乌黑大眼,看看我,又随着我好奇地打量屋内另一人。小家伙经由上回一吓,再不敢说漂亮一词,只扯了我的衣摆,道:“母妃,美。”】
【轻笑点点他的额头,再度看向才人张氏,笑道】
才人闺名煦涵,我也有一故人与才人同名,我喜唤她涵儿。
【虽没瞧仔细主位娘娘,可瞧那气度并非脾性不好之人,只听她随即就让自己起身,没有半分的为难。早就听闻新人入宫请安多有为难或有训导,可今日却是让我心中轻松许多。】
【缓缓起身,微颔首,不敢仔细打量这位庄婕妤,只听那奶娃道了言语,只是仔细聆听娘娘的话语,未听明白小娃在说什么。】
【庄婕妤笑言温和道出诡名,心中一惊,后面之语让自己好奇起来,莫非这是说我?不知是什么故人如今在宫里贵为婕妤,这才不顾那些规矩的抬了头瞧着上座的主位】
【瞧了却又有些不确定,好像是那位歆姐姐,怎会这样有缘,宫外未曾见过,谁想这缘分竟留在此了。】
敢问婕妤可是歆姐姐?
「见她这才抬头打量自己,不禁在想,莫不是自己瞧着吓人,故此还很疑惑地望向了孙莹,孙莹只捂嘴偷笑,不作反应。长逸呢,也随着我的动作晃动着小脑袋,亦是疑惑不解的模样,母子二人出奇地同步。」
「但在听到那声久远不曾听过的歆姐姐,顿时又喜笑颜开,还是熟悉的感觉,熟悉的温柔。」
我可有好久好久没听到这称呼了。看来,我没认错人,涵儿。我很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