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、【微微蹙眉,让景年将闲杂人等撤下去,亲自拿过帕子擦向她额头,知道佟哥哥一事对她打击甚大,却不知现如今竟然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。】
-、【炸一听见皇上还有迹可寻,可若是此时要见自己的父亲,这传出去了可就不是能说的通了,若再抓住一点把柄,就是后宫与朝内勾结,皇上是最记恨这些的。】
-、【按住她瘦弱的肩膀,正色道】
宁儿,此时虽在行宫之内,你也切莫胡言,皇上的旨意你当是什么?君无戏言。
-、【与佟哥哥自小也有兄妹情谊,如今他遭难心中十分不忍,可嫁入天家的女人目光要放的长远,切不能因为母族的事情牵连自己的前程。】
-、【轻轻扶起她,为其顺气,她额头汗水连连,发丝沾染在上模样十分狼狈,不忍心看她这幅样子,别过头擦了擦了眼。】
-、【这次,到底是做错了。】
【自打大哥的事出了,皇上便一直避而不见。自己的品阶又不能召见亲眷。唯一能想到的人,只有小舅舅,可绮罗姐也不愿相帮。】
【一时茫然无助,蜷缩起身子拢着膝头,翁翁道】大哥与襄王无怨无仇,为何要派人刺杀他?虽说君臣分际,但也相知多年,难道连这点微薄的信任都没有吗?
【在膝上蹭了蹭泪痕,幽幽道】抑或这就是他的授意?
【若说佟氏的权势惹了陛下忌惮,也不甚通。这几年大哥虽受重用,但毕竟只是尚书之位,何劳他如此费心?】
-、【宁儿的话字字入心,纪家与佟家关系甚密,其中盘根错节也想了许多。可再想能有何用?前朝诡谲波澜,眼前所见也许有多层意思,后宫女眷虽要倚靠母族,却是不可过分依仗的。皇上刚登基不久,最忌前朝后宫勾结,自己这个皇后看的清楚,如何能不阻止宁儿?】
-、【拿帕子擦拭她的眼尾,动作轻柔。可嘴上出来的话没有一丝动摇】
宁儿入宫快三载,怎越发不懂这宫闱之道?
单是后宫相议前朝这事,若是传出去,怕是三个嫔位都保不得你,君臣有别,那里事可是你我能议?
-、【与皇上夫妻多年,却不曾听一句有关朝政的事,如今纪家光芒越盛,其中周旋亦有皇上才晓得了。拍了拍嘉宁的手安慰】
佟家与纪家同仇敌忾,就算没有咱们通气,爹爹他定然不会放着不管的。
-、【入了宫的人权如鸟入金笼,在这样一小片地方怎能展翅?便是有什么动作笼子外的人看的一清二楚,届那人有所防范顾忌才最可怕】
你是皇上的熙嫔,情分依在,可不要因为做傻事折了你的福气。
-、【大为深意看了她一眼,这句话是掏心窝子说出来的,希望她能懂】
本帖最后由 佟嘉宁 于 2016-7-30 12:30 编辑
情分?呵……
【含泪凄然一笑】他若只认我是熙嫔,因何为佟家之事避而不见?他若当我是佟家女儿,纵然大哥罪无可恕,他又何妨亲赐一言相告?
【泪未尽,心已冷,数载光阴回首看,只觉是一场笑谈。】
左不过是我的忧惧哀痛入不了他的心,那这付空皮囊又何必入她的眼?
【在榻上撑起身,伏在榻沿叩首】皇后娘娘,嫔妾久病积弱无力侍君,请娘娘撂了嫔妾的牌子吧。
-、【之前就是想控制宁儿伺候君主,但由她现在说出来却是做不下来了。深深望了她,从那几句话中晓得宁儿定是被陛下举动伤了心,不禁摇头。这么多年自己是如何受着司徒氏过来的,若如宁儿这样任性,也没有今日这皇后的位置了。】
你身子有恙自是不能服侍,但若大病初愈后呢?宁儿,此处皇宫不是你我幼年可以任性的地方,这里没有父母的宠溺,没有兄妹的相伴,能有什么你还不知道?
你今日唤我一声皇后娘娘,难道也是因陛下怪我?
-、【轻轻攥了攥拳头,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,如以前一样发泄出来】
皇上不是圣人,亦不是傻子,今日他牵扯佟家一事,如何会给你颜面?嘉宁,你有荣宠是不错,但荣宠与权势面前,你我不过是个女人罢了。
天家的媳妇由不得你说出这丧气话,若是不想再有以后了,你尽管像现在这样好了,我是你绮罗姐也好,是这后宫的皇后娘娘也罢,你既然做了决定断不会再干涉。
【颓然跌坐在榻上,阖目道】娘娘教诲的是君臣大义,可嫔妾的心太小,盛得下大义便容不下情意了。
【本就气衰体弱,折腾了这一阵,心潮翻滚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】
【声音飘忽带着微喘,道】平心而论,今日之事若出在司徒氏身上,陛下可会绝情至此?两年来我费尽心思争宠,可到如今方才了悟,能争来的,不过是一时之宠。
【泪眼相望,哽声道】人生八苦,惟求不得最苦。我要为佟氏撑着这口气,当真不愿自苦了。
-、【本还可以说教一两句,却听到她说司徒氏,猛然怔住。是啊,若是司徒氏又会怎样?可会如宁儿一般呢?凡事涉及司徒氏心里便是说不出的苦闷。一时也忘了再说什么,只喃喃道】
却不知皇上会如何,只是我知道,司徒氏定然不会像你这样。
-、【否则多年的宠爱如何得?】
-、【后面的话没说出来,轻站起身子吩咐】
好好照顾熙嫔。
-、【说罢,径自向殿外行去。直至出门烈日入眸,方觉眼中一酸险些再落下泪来。只是这份情绪莫名,竟然分不清是为宁儿还是为自己了。】
-【慢慢踱步出了大门上轿辇,一时百感交集。】
——————结束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【开】
【未曾想一场暑气竟如此霸道,缠绵病榻半月余,丝毫不见好转。】
【每日苦药汤子当水喝,却全无效验,反而愈发沉重。】
【昏昏沉沉睡了一阵子,听沛容轻唤说是南宝林来访。】
【撑起身子倚在迎枕上,虚声道】请进来吧。
【听说熙嫔一至行宫便病了好久,日日不见伊人出现,也不知这所谓的听说,有几分是真,有几分又是假呢?】
【一路走来,路过披香殿,突然想起伊人就住在这,可自己却不曾踏足过半分…想起来也觉得过意不去。】
【待婢子通传,方才踏入】
【见伊人,面容憔悴,微微蹙眉】
佟姐姐这面色好生难看,怎的养了这些日子还不见好呢?
【说话间,瞧了一旁的侍婢,语气中些许责问之气】
给南宝林上茶。
【吩咐罢宫人,向其谦然一笑,道】妹妹远处坐吧,别过了病气。
原本不是什么大症候,是我禀赋弱,不耐折腾。
【正说话间沛容端了药碗过来,那药味直冲脑门,嫌恶地皱了皱眉,摆手道】撤了吧,左右也没用,何苦再让这劳什子折磨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