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长安城】言府祖宅
定仪元年正月
【时易事远,支颐还颦蹙,一拥毳衣,偏斜鬟髻。正呵雾袅然,半晌一嗤】
长风相送,日后独引青云,又能如何?
【转眸窥人,旋作一礼】
阿娘。
【案中分列,灵枢素问二卷,济民有术,匡时何能】
太医院如何?
【爆竹喧天,飞雪瑞祥,腊梅倚落窗案,红斑点翠春堂。蔻丹作弄间珠帘碰撞,再看来人满自骄。】
【昏黄日子且煎熬,却是心藏一悔至今。良婿未择已为心病,拖沓再瞧却是哪家都不好了。招心中的娇儿过来坐,忽听口中寻,眼皮子没来由一跳】
【面上却混不在意,将葡萄剥的晶莹剔透,放入她的口中】
那儿?不过是伺候人的地方,乌烟瘴气的。
【虽为皇家医,确见得许多,弯弯绕绕残存多少利益之争,看似花好月圆一片光景,背后之事却有谁知。自诩那不过是后宫权势的左膀右臂,哪有仅仅救死扶伤来的简单】
好好的,怎说起这些了。儿啊? 【樱颗藏珠,泻来酿泉清冽,眼波流转,是言辞轻巧,擢去藕腕擎枝,斑驳隐约】
我想去。
【借以腻云欲亸,堪遮一道,是流光倾覆,人世辗转】
【而后山河欲摧入掌中】
诡谲风云,时势乍变,阿娘历经千帆,孩儿不历,未免有堕阿娘声名——我言氏儿女,不求人庇佑,自能佑己。 【香茗入鼻,欲要吃茶止渴,却一个未拿稳,咣当一声盏落几案。】
【娇儿弱质,惯养金屋,不图她凤凰枝头,却也要顺遂一生。虽都念句富贵险中求,可我的女儿怎能经那般人生。便是脱口而出】
我不允。
【言氏女又如何?最多借此而长,终日亦要去别家过悠哉的空闲日子,宫中纷纭复杂,且又不是当年的天子,谁人分辨的出艰难与否?况入宫为初,那些小医女战战兢兢的模样不是没见过,日日分拣药材都要折了腰肢!】
我有何名声?不过作了个好胎与皇家沾血亲,最终依然下嫁作人妇,你瞧阿娘我似通身的气派,说到底也不过借了言家的名声苟延残喘。
你却与阿娘不同,好好姑娘,为何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?这样的出身,何必侍奉宫里的小主娘娘,要知道那些个还比不得你!
【三言两语前后颠倒,却又放软了口气】
儿啊,你记得,言家与阿娘都不需要你去做什么,也不需你亲自经历什么换来荣耀,你简简单单快快乐乐便是好的,切不可想那些有的没得! 【一时怔然,取锦帕相慰,半晌凝涩】
阿娘
【端是绕指柔作百炼钢,山岳崩摧,颜色不改】
便是前路高且长,难道你信不过女儿?
【端得肃然,一应风流气韵,倒也不惧】
娇养一世,终非女儿所愿——难道出身言氏,却无尺寸功业,便教人真心瞧得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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